“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能说话了,”蝶衣失望地道,有些许怜悯地叹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忽然她想到了个小问题:“那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老是这个姑娘,那个姑娘地叫吧,有时候人多了还搞不清叫的是谁呢。少主,您给她取个名可好?”
这位少主沉声道:“这可是小菜一碟,本王学识渊博,就赐你个名儿,看在你不会说话的份儿上,你就叫阿默吧,沉默的默。”
“嗯,不管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反正我们这些个人就称你阿默。”蝶衣满意地点点头对着他们口中的阿默说道:“这位是我家主子,我们都是少主少主地称呼,其实呢,他的名字叫云宸,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其余的日后有缘的话姑娘自会知晓。”
说罢偷偷地从腰间掏出一包纸皮包好的小玩意儿塞给阿默,阿默一愣,瞅了瞅,一层层掀开,噌地立马扭过头去,只见她往嘴里塞着什么,嚼了嚼,又吐到手心里,很快,手里的黄皮纸就剩下了纸皮。
不用说,这位云宸少主一副嫌弃的模样哼了句:“这妥妥的饿死鬼投胎的。”
“这是我用深秋的红杏用蜜糖腌制的红杏干,只此一家哦,”蝶衣开心并带有些得意洋洋道。
云宸不屑与这俩傻子理会,开始入定打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核呢?吃掉了杏脯肉,这杏核去哪了,没见她吐出来,这陆丫头做的红杏干是整颗果子晒的,并未取出果核。难道她真的饿疯了连果核也吞进去了?
马车一路颠簸,过不了许久便已近黄昏。夕阳无限好啊,只是近黄昏,新一轮的猎捕行动又要开始了。
“停下,今夜我们便在此处稍作休整。”云宸一声令下,马车戛然而止,随从纷纷下马安营扎寨。有捡枯树枝的捡枯树枝,有搭帐篷的搭帐篷,可惜此处荒芜,别说野味儿了,连个地鼠都难抓着。
随从们搭完帐篷,蝶衣便抱出一床被褥进帐篷去铺地铺。
“那哑巴呢,又在哪偷懒了。蹭吃蹭喝一路了,让她干活还债。”云宸有些小肚鸡肠地埋怨道,像个包租婆一样抠搜,蝶衣在那偷笑。
云宸四处寻摸着,寻到一处地势低洼的小土坑旁,竟然看见一精瘦精瘦的身影背对着他,面朝土坑,蹲在地上,低头在鼓捣着什么,还颇为专注。他悄悄地挪动身子,越来越近,直到阿默身后,这个蹲在地上的人铁定就是阿默了,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无所事事好吃懒做,云宸凑上前一看:这是个啥玩意儿啊,有两只蒲扇一样大的耳朵,像黄鼠狼那么大点儿,长着一张老虎般的脸。只见阿默拽在手里,让它舔自己的手指头,它还舔上瘾了。
云宸直直地看着,半天问不出话来:“这大耳怪是什么,你让它咬你手指头,你不怕被毒死啊?”
一听到声响,大耳怪立马动了动耳朵警觉地缩了缩身子。阿默干脆把它拎起来朝帐篷走去。
“不理我,太没礼数了,不会说话,点个头也行啊,我在跟她讲话,她……”这位少主又一顿受气。
蝶衣看到阿默手里提着个小玩意儿,凑近一看,惊喜道:“是只小老虎。还能有这么小的老虎啊。”
“嘿嘿,那是沙猫,沙漠里的一种动物,长得像猫,就是比猫还小,耳朵很大,专吃毒蛇。”一随从解释道:“可惜了,这东西的肉不好吃,骚味儿很重,猫肉都不好吃,不然可以给你扒了皮尝尝。”
“呸,我才不吃,你们也不准吃。”蝶衣说罢想接过阿默的手去抱那只沙猫,可是手还没碰到它,它就张牙舞爪地一顿乱抓,样子挺凶的嘛。蝶衣只能作罢,稀奇地盯着沙猫瞅。
入夜了,一行人吃了点粮食,点着篝火,准备睡下。云宸已经先行进了他的蓬帐,但并没有立即就寝,依然入定打坐。其他随从也纷纷进去睡下,外面就剩下了蝶衣和阿默逗着沙猫玩儿。
“傻哑巴把我那聪明伶俐的侍女也带傻了,俩傻子!”云宸在入定之前还不忘暗暗埋怨一下。
“啊……”突然听到惨叫一声,叫声如此凄厉而又干脆,有动静。
“有人偷袭行刺我们!少主小心!”一人高声喊道,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估计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提醒云宸,说完便倒下。
什么时候?敌人竟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他们的帐篷里了,等他们一进去,毫无提防的情况下逐一击杀,现场并无太多打斗的痕迹,因为这些随从早已身负重伤,要想杀死他们并非难事。
“少主,阿默被抓走了!你小心啊……”蝶衣在外边惊声尖叫,云宸闻言冲出帐篷。
我刚才和那个蒙面杀手对上一掌,可是他右手抓住阿默的后背衣服借着两股对冲的掌力弹开去了好远,蒙面人抓着阿默就不见了。
来人有六七个,皆是蒙面人,与葫芦兄弟不同,葫芦兄弟的体型和招数明眼人一看便能认得,可是这几位光从外形上根本分不出哪门哪派,不易对付。他们这次的成功率显而易见得要高出许多,身负重伤的随从已经全军覆没,剩下这小丫头蝶衣也是不足挂齿,还有抓走了来历不明的哑巴,貌似也不会武功,唯一要忌惮的便是这位主子。
“啊啊啊!”又听得一声尖叫,正是蝶衣发出的,伴随着她跳起身来,惊吓得不轻。只见那毛茸茸的小动物正在轻轻地啃咬蝶衣的脚,那小嘴的牙触碰到蝶衣的脚趾头进而发出的一声惊呼。原来阿默被抓走之前把沙猫扔了下来,小家伙皮得很,老是找东西乱啃来磨牙,它也不是真的咬下去,只是用牙齿磨擦着。
云宸顾不得许多,赶紧往远处追,他一迈开步子便出了百丈远,不愧是流云逍遥步,跟腾云驾雾似的。他四下张望,并未看见逃跑的人影啊,怪了,四下里空旷,能在哪里躲藏,又不见使轻功之人。估摸着自己的轻功乃是上乘功法,江湖上绝不可能有比他高过许多的轻功,难道此人竟可匹敌他师父?那自己断然不是对手。
正狐疑间,他低头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已经全都躺在地上了。他只顾在高处往四周张望,没顾得上脚下的土地,他收起内功,但是丹田还是提着气,依然警觉,落到几具尸首旁边。他有点嫌恶地翻弄着每个人的身体,不一会儿便有了结论。总共六个人,不似中原武林人,每个人都被一个小石头大点儿的暗器击中命门穴,因为在那个穴位上有一处小小的凹坑,而习武之人若被正中命门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是提不上气,无法使出内力。下一刻,他觉得很恶心并且惊讶,看到胸口处,只见五个手指大小的窟窿印在胸前,一招毙命,血还在蹦出来。
“白虎掏心,少林虎拳的传人,若非正宗虎拳传人,怎使得出如此威力。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岂会痛下杀手。”他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