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的生活很平淡,人们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日子。

刘邦国正在田间地头忙碌,他一边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一边抓起破了边的瓷碗喝了一大口水。他就是那年那个冬夜,把刚出生的女儿扔了又捡回来的男人。陆陆续续的,他的妻子又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小院落,一个小屋里,拥挤了一家八口人。

那个活下来的女孩叫刘素英,她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也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生活的艰苦,让操劳的母亲一年比一年衰弱。在那样的岁月里,国家百废待兴,农村土地贫瘠,百姓生活艰难,生养一堆儿女,总是不怎么理智的。在当时的年代里,全国上下都在为人口增加而下大力气。人多力量大,当时是这么喊口号的。

一个月圆星稀的晚上,明亮的光辉洒在村寨的角角落落,如同白昼。八岁大的小姑娘独自一个人走在月光下,显得特别单薄。小姑娘就是刘素英,她要赶到地里给父亲送饭。她已经从母亲口里知道了八年前差点被父亲刘邦国扔掉的故事,心里很感谢父亲又把她抱回了家。

小姑娘正在平安的长大,身子却有点虚弱。在父母的庇佑下,渐渐地脱落成了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她有一个大姐,今年十七岁,已经说好了亲事,很快就要嫁给邻村一户段姓的人家了。她的哥哥,生下来就有点残疾。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每只手掌都有五个手指头,她哥哥的手掌,右手只有三只手指头。哥哥今年十五岁,不爱说话。站在人群里,别人都看不见哥哥,仿佛她的哥哥会隐身一样。她有两个弟弟,最大的才六岁半,一个五岁。最小的是个妹妹,今年才两岁。

父母下地干活的时候,刘素英担负起了家里所有家务。姐姐忙着嫁人,哥哥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她的母亲由于生孩子太多,身体一直不太好,又没有营养及时的补充,又要下地干活,走路都会气喘吁吁的。她的父亲在田里忙碌,晚上也不回家。家里就一间小屋,小屋旁边是一间用茅草搭建成的厨房。屋里睡不下那么多人,她的父亲只好在田地头搭建了一个趴趴屋,自己一个人睡在那里,有时哥哥也会和父亲一起睡在那里。

这天晚上,月光很亮,刘素英哄睡下弟弟妹妹,把锅里的饭热了一下,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出门了。“娘,我给爹爹和哥哥送饭去了,您早点睡吧。”四十岁不到的妇女,由于常年的操劳,看上去好像已经是五六十岁的面容了。躺在床上的母亲看着女儿这么乖巧,慈祥的面孔隐隐有泪水流了下来。“早去早回,看着路,不要掉河里去了。”“知道了,娘,我去了。”小姑娘有毅力撑起这个破破烂烂的家,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母亲快点好起来。她一路上哼着母亲教的儿歌,拿着饭菜出门了。

低低矮矮的房屋在空旷的天空下,是如此的娴静。高高的树木,枝条的影子在地上悠闲地摆动着。刘素英的脚步很轻,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给人一种瘦小而单薄的感觉。

“爹,我给您送饭来了。”小姑娘的声音在田地头响起,脆生生的,甜甜的。刘邦国从柴草搭建的小屋里走出来,看着眼前的姑娘,略显苍老的他是欣慰。小小的人儿,开始忙着做家务,有时也下田地里劳作,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爹,我哥呢。”小姑娘把饭菜递给父亲,没有看见哥哥就问道。“睡着了,你不要叫他了。”刘邦国吃着有余温的饭菜,一边说道,“你娘在家还好吧?”“嗯,能下床走动了,就是身体有点弱,不能长时间站着。”男子吃着饭,沉默着。

从田间地头回家,刘素英独自走在寂静的月光下,跳跳蹦蹦。她急切地往家赶,娘身体不好,要多陪伴着她。姐姐只考虑自己的婚事,是个没有心肺的。什么事情都不愿做,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只会烧锅,不会做饭。将来嫁人了,该如何生活呢。小姑娘常常替姐姐发愁,也替哥哥发愁,将来他们要如何生活呢?小姑娘这么大一点就开始替家人操心,自己的未来还是一片迷茫呢?

她正走着呢,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一个人。似乎是隔壁小花她娘,只见她低着头轻快地走着,好像还在哼着小曲。她和小花是很好的朋友,常常在一起玩,一起下地干活。她们常常在一起下田里摘棉花,一起下地捡麦穗,一起下地捡花生,一起捡树枝,一起扫落叶。

刘素英悄悄地跟上去,小花她娘只顾走路呢,竟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一个人。这个大的月光,她竟然不回头看看。小姑娘准备喊停小花她娘,正准备喊,“婶子,你这么晚了去哪呀?”意外出现了。

路旁边是一个大粪坑,一池子的水。池水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粪坑的一边是低矮的土墙,圈起了一个个小小的家庭。刘素英之所以没有跟上前去和小花的娘打招呼,是因为她看见,小花的娘一下子掉进粪池里去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瞬间荡漾开去了。

小姑娘吓到了,看着小花她娘在粪池里挣扎一会就不见了。她急忙跑回了家。“娘,娘,刚刚我看见小花她娘掉进粪池里去了。快,快,叫人去救呀。”她娘躺在床上,还没有睡觉。听到女儿大声大喊,很是生气。“死妮子,大晚上说什么胡话呀。去年小花的娘就死了,你是撞邪了么?”随后咳嗽声从屋里传出来。煤油灯被点燃,屋子里有了亮光。刘素英气喘吁吁的,站在屋子里,猛然惊醒,是呀,去年小花的娘就死了。小花哭得很伤心,自己也很伤心。可是,刚刚,自己明明看见小花的娘就在自己前面走呀,就一步步走进粪池子里了。千真万确,月亮光下,她不会认错人的。

刘素英看见小花的娘掉进粪池里,就一口气跑回家,意识里根本没有想到小花的娘已经死了。如今听自己的母亲责骂,才回过神来,应该是自己撞见鬼了。她越想越可怕,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个死妮子,哭什么哭,等明我死了,你不是才害怕的么?”母亲安慰着孩子,一边在床头大骂小花的娘,“你说你,人都已经死了,还回来吓小孩,不去投胎去,在外边瞎晃荡什么呀。”骂了大半夜,才把刘素英的心抚平。从此之后,小姑娘的胆子就变小了。不敢一个人在棉花地里摘棉花了,也不敢在月光下跑着玩了。

刘素英记得很清楚,那年自己十岁。一天夜里,她娘想吃葱花面条。“死妮子,家里还有面没有,娘想吃面条了。最好放点香油,撒点葱花,面条要薄薄的,宽宽的。”

小姑娘长大了,也更加懂事了。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人人都夸她有本事。她的姐姐已经嫁出去了,去年还生了一个儿子。她的哥哥依旧跟在父亲身后在田地里劳作。两个弟弟也都长高了,妹妹也听话了。

“娘,家里没有面了,我看看能不能去借点面?”小姑娘跑到厨房,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呜呜地哭出了声。“死妮子,哭什么哭呀,我还没死呢你就知道哭,想让你娘我死是不是呀?”母亲的声音从隔壁屋传来,断断续续。“过来,不要去借了,借了面,家里也没有香油,也没有葱花,你娘就是,就是突然想吃了。哎,算了。妮呀,我走后,弟弟妹妹就靠你了,你要撑起这个家,听见没有?”小姑娘从厨房走到母亲身边,擦干了泪水,点点头。“建设,快去地里,叫咱爹回来。”刘素英喊着大弟的名字,“就说娘不太好,叫咱哥也回来。”她的母亲生病了,最近几天身体都很虚弱。今天夜里,明显听着不对劲,小姑娘好像知道了什么。让刘素英难过的是,她娘到底没有能吃到带香油带葱花的宽的薄的白面面条。

刘邦国从地里匆匆赶回来时,屋子里哭成了一团。她没有撑到见他一面,她走的有多么的不甘心呀。一窝嗷嗷待哺的孩子,让她如何放心的走呀。一场小病,发烧。没钱看病,硬是苦苦撑了半个月,最终流着眼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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