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疯”的故事

“疯”是一个大学生,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疯”, 村里人都说他是疯子, 但我觉得不像, 我觉得他像是“傻子” “疯, 你在干嘛呢?”“看海”, 我们的家住在云贵高原的一个角落而“疯”的话就很奇怪了。后来我上了高中, 当老师讲到“云海寄相思”我似乎恍然难道“疯”看的是这样的海吗?我想可能是的, 不然就唯有他是傻子可以解释清楚了。 我家和“疯”的住所并不远, 中间只隔了一条并不宽的小巷, 小巷的尽头是他家, 而不远处就是我家。 那年冬天, 雪来的似乎有点迟了, 当时我正在上高中, 正是备战高考的时候。那天凌晨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吧, 我被外面的笑声吵醒了, “雪, 真的是雪, 太好了, 下雪了…”我被吵醒, 朝窗外看去, 是“疯”他一只手拿着一个很小很旧的笔记本, 另一只手正抓着一大把雪。 雪在他的手中显得那么耀眼。在昏暗的天空之下, 我似乎看到他把雪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他不停的抓, 不停的放… 第二天早上, 父亲送我去上学, 有的时候, 我朝“疯”的院子里看了一眼, 他还在抓雪, 雪小了很多, 但他抓雪的速度却是不减丝毫, 他的声音早已经沙哑。但从他的口型可以看出他依旧喊着“雪, 真的是雪。”他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和满足。似乎这一场雪是他等了千年, 万年甚至更久儿才得到似的, 他的脸上虽然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但却让人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此时他的脸早就和他身上的雪一样洁白了。“别看了上车吧该走了。”父亲催促着我。 一周后我回家, 刚到小巷口我就看到“疯”的住所贴了封条, 此时我心里莫名的慌乱, “他死了, 冷死的”父亲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轻轻的说着。 我轻轻的走向他的院子, 很冷, 很静, 在“疯”之前抓雪的地方有一个很小很久的笔记本, 上面写了一行很文静, 很秀气的字“明杰, 我好想和你一起看一场雪。”这时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明杰” “疯”死了, 村子里并没有变化, 反倒是我觉得冷清了不少。哦, 我应该称他“明杰”的但叫习惯了, 就索性还叫他“疯”吧。 “疯”死了, 他原本的东西自然是要处理的, 但是“疯”无亲无故, 而且又是死人用过的东西村里人怕沾了“晦气”这处理遗物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居委会头上, 终于居委会决定组织志愿者去给他收拾遗物。我作为共青团员。当然也以志愿者的身份在这次行径的队伍当中, 由于我家离“疯”的住所比较近。所以我就当起了“向导”, 走到他家的院子里。看到他们上贴的封条,我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不是滋味。 推开她家的门,看到里面杂乱的一切, 满地的耗子, 甚至还有额~排泄物。众人露出了嫌弃和厌恶的表情还不禁皱了皱眉,直到村里面的领导李哥 说了一句, 赶紧收拾完, 众人撸了撸袖子,然后带上手套便开始忙活。 突然, “这里怎么会有个箱子?”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箱子的表面似乎被擦过, 尽管有一层细细的灰, 但相比起其他东西的杂乱,竟显得如此干净, 打开看看, 李哥说着就要去打开那个箱子。众人突然把头骗了一下,做了皱眉,满脸嫌弃而厌恶的表情。等灯箱子打开以后, 里没有房间里面一样的臭味, 而且似乎还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夹杂着木头的味道,挺好闻的。那箱子里面放着一台相机,一个笔记本和一些旧胶卷以及一些照片。我看了看那些照片上面有一个阳光帅气的帅小伙和一个披肩发的漂亮女孩。两人笑得很灿烂, 脸上洋溢的尽是幸福的笑容… 就当他们打算把笔记本烧掉的时候, 我拦了下来, 我翻开笔记本, 第1页写着张瑞雪,三个字。字写得很秀气,也很方正。和“疯”的那个小笔记本上的字一样好看。此刻我在想“张睿雪”大概就是照片上的女孩吧。 “疯”死了他的东西也都处理了, 小镇也安静了, 只有做农活的时候偶尔能听到有人念叨“以前‘疯’在的时候还有人帮忙现在…”说完还不忘摇摇头。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疯”彻底从人们的记忆里被删除,这一次,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第二年,冬天,天空之中又一次下起了大雪,我无意间瞥见曾经的“疯”抓雪的地方,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微末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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