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了,已经五天了,我在家里心中空落落的,回想种种都是妈妈对子女付出和无尽的爱。
我们是典型的半工半农家庭,父亲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荣获过二等功,所以父亲有待遇,是干部。母亲小父亲九岁,是农民,没文化。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很少见到父亲的面,在我上初中前,他退休前,我的记忆中只见过两次。父母生的孩子足够多,三男九女,为了要男孩,仅女孩就6个,整个家庭责任全担在妈妈身上。据姐姐们讲,在生产队里,挣工分很难,我家没劳动力,挣的工分很少,所以生活很困难,妈妈在生产队很受气。后来,包产到户,自己有地,庄稼好,产量高,不仅吃不完,还可以买钱。妈妈很聪明,虽然不识字,但会看秤,会做生意,帐算得好,自己贩菜,自己种地。妈妈脾气性格好,打场干活时候总会有左邻右舍来帮忙,所以,家里生产生活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妈妈也积极上向进,早早就入党,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是优秀共产党员,因为她年年获奖,有床单、枕巾、脸盆。
妈妈让孩子们都上学接受教育,她说,“村上记工分,队长让我看,我不知道多少,现在你们都要识字,不做睁眼瞎子。”就这样一个决心,除大哥外,其余8人全部上学,有的考上大学也成为妈妈的骄傲,所以我家谋生形式多样:有教师,有工人;有生意人,有公职。当时我们一家在街上真的是上学成功的榜样。
妈妈勤劳手巧:自从大姐工作后,家里经济条件大为改善。大姐很有责任很照顾家庭,每年过年都会买回漂亮的花布给我们做新衣服。年前都比较忙,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推面粉,又是蒸炸煎惹,大人真的忙。妈妈赶制新衣服就放在晚上,从二十八九开始,每天晚上妈妈打电灯泡线从房顶上放的低低的,落在缝纫机上头,这样光线比较亮然后开始做衣服。伴随着机子“嗒嗒嗒……”声,我们进入梦香,而妈妈会熬一整夜给儿女们赶制新衣裳。当我们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漂亮的新衣服,因为花衣还配有或者是色或者是绿色花边,这是妈妈早早在货郎那里买的。每年六一儿童节我们都有新衣服换:白的确良衬衫蓝裤子,白秋鞋;夏天的凉鞋,粉红的确良或花格子呢套装,腰间还配有红飘带。听妈妈讲,在60年代她曾跟随父亲在银川生活一段时间,她参加了缝纫培训,学会了裁剪衣服。我们穿的衣服都会有各式花样,妈妈一学就会。在80年代曾经流行的喇叭裤就是妈妈学会的,我上小学时穿的紫红色巴拿马料子的裤喇叭子就是妈妈当时也学边做的,记当时经常有人找妈妈给她们自己的孩子做。
妈妈疼爱自己的每一位子女。听说她们曾在偏僻的乡下也生活过,那个时候有知青来下乡。一对上海妇夫不生养,没孩子,总给二姐好吃的,二姐也经常去他们那里,后来她们多次提出让妈妈把二姐送给她们扶养,妈妈说她是绝对不同意。万一以后待二姐不好咋办?她可舍不得自己孩子受罪。我们生活是穷一些,但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绝对不分开!回到老家后,我慢慢长大了,也会记忆了。三姐身体弱,很容易感冒。每次感冒就起不来。妈妈不想让三姐担误学习,总是黑忽忽起来打两个荷包蛋,放点辣椒油,加一点醋说吃了以后就有精神了,出点汗就好了。
我小时候也得过大病,腰上有带状湿疹,据说湿疹一旦从腰两头长到一起,我也就没命了。我成天睡在炕上。妈妈后来打听了一个土办法,用艾草针灸可以治好。所以很多次,妈妈背着我从村的最北也一直走到村南边宋家庄,让一个老爷爷给我艾灸,妈妈一直把那位老爷爷叫姨,我现在想想应该是搭上的关系,因为我们和宋家是没有亲戚关系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妈妈给我治好了病,把我救活了。
当然,牵挂孩子的事很多很多,前两年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在过生日的时候吃长寿面,吃鸡蛋……。妈妈为照顾自女耗尽人生!!九个孩子照顾的全部存活,多么艰难多么不容易……。
时代变了,九个孩子各自成家立业,于是妈妈又帮着带孙子,还有重孙子,一生劳累辛苦,回想妈妈过往,只有泪千行。如今,悄悄走了,走的很干脆,很利落。
妈妈其实长得也很漂亮,妈妈双眼皮大环环眼睛,瓜子脸,年青时也过一米六,居说嫁嫁给父亲时梳一根黑辨子,若得路人看。如今香魂已逝,留给儿女是说不尽的哀伤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