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本科和硕士研究生的班级微信群早已有了。读博期间,班级只是一种形式,各人跟随导师一起做课题,搞研究,除非是同一个导师在同一个师门之下,彼此熟悉,否则,博士同学大多是不够熟悉的。所以,博士研究生的班级微信群,到底有没有,我没问过,大概是没有的吧。
大前天,尚在家乡工作的一位初中同学与我联系,这是四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也没联系过的同学。我们聊了一会儿。我与初中同学联系极少。当年,比较优秀的几位同学都上中专,毕业后都在当地工作。而我四处漂泊,偶尔回去,来去匆匆,也无暇与他们联系。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班子有没有微信群。他说,有。通完话,他立即把我拖进群里。进群后,我先把我写的《中专生徐英权》一文发到群里,徐英权是高我们一届的师兄。接着,写了一句话:好多同学都是几十年未见,依稀记得当年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群里静默无声如一泓死水,没有一个人那么发一个表情符,也是一种响应。或许我不受他们待见,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便作罢。但是,我又不甘心。通过群里的信息,我邀请GGG同学成为好友,他马上通过,我们就成了真的好友。
于是,我便和GGG聊了起来。
YYY:岩柏您好!四十多年未见,兄弟可安好?
GGG:一般化,常乐知足罢了。我上微信比较少,偶尔看看。
YYY:您现在合肥?
GGG:是的,定居合肥了。
YYY:我现居成都,欢迎您来旅游!
GGG:好的,成都是好地方,比合肥好,我记得峨眉山市的米饭比老家潜山杂交稻口感好不少。
YYY:小学五年级时,令尊大人是我的老师,对我忒好,我终生铭记。
GGG:谢谢您还记得家父的事情!
YYY:最近七八年,也是老了的缘故,涂鸦了一些怀旧的文章。芮校长和程康儒老师我都写过。说不定哪天灵感来了,也会写写我敬爱的郭老师。
GGG:家父是个复杂的人,优缺点都突出。
YYY:于我,他是恩人,有惠于我,感激不尽。他之前的天圣小学校长徐XX,嫌穷爱富,我不喜欢。如果方便,您把地址和电话发给我,我把已出版的三本书寄您分享。
GGG:弃理从文,老同学笔耕有成,可喜可贺!
YYY:还是从事技术工作,业余涂鸦,均为千字短文。
GGG:我对文学不是太专注,不怎么读文学作品,谢谢老同学的美意!退休后找个有意义的事情做做,生活才有乐趣,写写感悟、分享经验,教学相长,持续进步。我弟弟、堂弟也建议我写写文稿,但我的涉政经上的见解与当前世界主流舆论导向差异较大,考虑不想自找麻烦,就一直没有去参与政经争鸣。中专时的一位同学也多次建议我学学鲁迅,提笔争鸣争鸣,我对此没太大兴趣。他可能是受我的牢骚聊文影响的,才这么说。
YYY:我涂鸦坚持两个原则,一不涉及现世的政治,二不谈自己的工作,只谈自己对“人的存在”的思考。您的基础比我好得多。其实,您可以试着写写,可暂不见诸媒体,结集以后再说。
GGG:初中同学群里,早期我曾经也发过一些牢骚聊文,引起了部分同学的不适与不满的婉转批评,考虑同学们年纪大了,若争辩委屈受气会伤及健康与和气,话不投机就不再分享牢骚聊文了。
YYY:初中同班的多数同学,只能家长里短。
GGG:我的江湖经历与老同学差异巨大,观念上不同很正常,我理解他们生气的缘由。所以,我不再和他们聊那些就没问题了。他们聊的事情,我也没兴趣,就没参与,潜水了。
YYY:你离开古井医院(家乡当地的一所乡镇医院),似乎是到深圳了?问过你姐,她似乎也不能准确地掌握你的情况。没有江湖经历,就没有真正的生活,思考只能是浅表性的。所以,和一直生活在潜山的初中同学,只能聊些家长里短,聊深入了,产生分歧是必然的。况且绝大多数人都是饮食男女,要求大家都做到形而上也不可能。所以,心灵生活只能属于自己,很难与他人分享。这是正常的现象。
……
和GGG聊完后,我大抵知道初中同学群的大致情况。其实,高中、本科和研究生同学群的情况,也无出其右,多数人都参与的都是红尘往事。在群里,你想谈点形而上的,必应者寥寥。
群里如此,其实,生活中未必不是如此。各类微信群也是生活的真实写照。所谓能谈得来的,前提必须是志趣相投,否则,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在这个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志趣相投又能有几人呢?此所谓知音难觅也。
人们关心世俗的东西兴趣远大于形而上的东西。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被外物所支配。这既是生存法则的影响,也是人自身的悲剧性色彩所导致。比如,如果群里,谁提到某某某同学回家乡投资建厂支持家乡经济建设。你看看,马上,一个个都是秒赞。这让我想起汤米·巴特勒在《抓落叶》中的一席话:“我们太迷恋结尾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但只要结局不尽如人意,我们立刻觉得这是悲剧。或者正好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狗屁!”
所以,我们能怪谁呢?我们不能怪谁。当下,这就是一个功利社会。